晚上打開電視想打發時間休息一下,結果電視節目要么是一群男女扭扭屁股,唱著單調的歌;要么就是用當地語言播報的新聞。這個也還正常,讓我驚訝的是,經常能看到某某人家里結婚或者生孩子請客的廣告,有些受邀人的名字會一欄一欄地在出現在電視上,而且主持人還讀出來,因為當地人的名字很長,有時候客人名單要念十來分鐘才念完,好像電視臺就是他們家似的。
我們出去采購食品的時候才發現這邊的果蔬比肉貴。在超市里白菜都要賣到70元一公斤,而牛肉只要40元一公斤。
奇怪的是,超市中午是要下班的,下午3點才開門。星期六、星期天超市也都關門。周末別人想出來購物,結果超市都關門。路上有很多拿著電話卡,或者拿著兩個蒜頭,也有拿著兩顆青菜的小販,看了讓人辛酸。就算兩棵青菜賣完了,又有多少錢呢?想想上次我給了一個乞丐1000郎,相當于12元人民幣,他竟然拿到就跑了,謝謝都沒有說,可能是怕我反悔吧!
經常有小孩在我們開車等紅綠燈的時候,搶上來給我們擦擋風玻璃,來回3下,擦得很亮,然后等我們給錢。司機一般是不理睬的,但我們覺得非常不好。不過,司機講了故事,我們也就算是理解了。以前,每次別人把車窗玻璃擦干凈了,司機也習慣給點錢。但是有一次他沒有給,那個擦玻璃的小孩竟然把他的雨刷器給拆下來。他下來大罵,但小孩說看到雨刮器壞了要修,給不給錢隨他便,沒有辦法他只好給錢,然后小孩把雨刷器重新裝上去后就說修完了。司機抱怨小孩,小孩卻說:“為什么其他小孩擦玻璃你每次都給,為什么就不給我錢?!?
司機說:“我哪記得是哪個小孩擦的玻璃???”
小孩說:“你要給就都給,否則別人還是會拆你的雨刷器?!?
我們剛到這里的時候,工作處于亢奮狀態,想一天做很多事情。在黑人的影響下,現在我們習慣一天就辦一件事了。比如,今天開車30分鐘去城里充個電話卡,今天的事情就算完成了,可以回家休息了。或者今天去海關一趟,花了1個小時,好了,辦了件大事,接下來可以回家睡大覺了?;蛘?,今天去客戶辦公室問了一下好,順便出去買了幾個蘋果,今天很有收獲,這下可以回家了。其實這邊1個月做的事情,在國內恐怕2天就可以做完。
黑和黃是這里的主色調。黑大家自然能夠理解,但同時這里是個黃沙的世界,一個國家就好像建立在海灘上,腳下的沙踩下去,很松很軟,所以大家都穿拖鞋,方便把腳伸出來踩在黃沙上。但是如果來了一陣風,這些沙子就張牙舞爪撲來,防不勝防,也煩不勝煩。就像鼻耳喉醫生,總喜歡挑戰你的忍耐度。
這里的房子也基本上是黃沙的顏色。剛來的時候,我發現這里的墻都是土黃色,沒有其他色彩。我問別人為什么?別人說:“最開始的時候很多人愛美,修建的時候做了很多其他的顏色,結果天長日久經過黃沙的洗禮,還是變成了黃沙的顏色,還沒有變成黃沙顏色的地方,別人看了也覺得別扭,所以現在的人都干脆直接做成黃沙的顏色。所以尼亞美城一眼望去都是土黃色?!?
當地人吃的東西很廣泛,有很多東西我們都沒有見過的。他們吃飯之前都要拿一個壺洗洗手,然后就直接用手拿著吃,大人和小孩都這樣。我也想入鄉隨俗地嘗試一下,但還是辦不到。你想象一下,把自己的手插到飯里面,撈起一把,然后再撈起一部分湯汁一起放在手掌中捏成團,然后塞入嘴巴。不僅如此,飯和湯里面有好幾只手在撈,而且這些手都是黑色的。不到一會兒,食物變黑了,他們的手變白了。
另外,我發現,去當地人家里做客,女人基本是不上桌的。我的猜測是,如果女人要上桌的話,所有的老婆都要上桌,桌子就坐不下了。而且位置還不好排,誰靠丈夫近一些呢?這可能不是真實的原因,但是當地確實是大男子主義。聽當地人說,如果對哪個老婆不滿意,是可以直接讓她走。她一分錢都帶不走,兒女也要留下,所以當地的女人非常敬畏自己的丈夫。
我們去的時候,他們的老婆打招呼都沒有什么質量,就是遠遠地點頭示意一下就退下。另外,他們家所有孩子都要一個一個出來問好。有時候,我們吃晚飯都過了十分鐘了,還有孩子出來問好,從大孩子二十七八歲到小孩子幾個月,招呼打完基本我們飯也吃完了,電視也看了,也喝了中國茶要起身告辭了。
有些一家人有十幾個孩子,因為每個老婆都拼命生,生得多了地位就牢固了,因為孩子總是需要媽媽的。嘿嘿,你讓我走,我們那5個孩子怎么辦?4個老婆都這么想,結果孩子就馬上超過20個了。
當地人喜歡喝茶,茶都是來自中國的。他們當地人喜歡加糖,非常的甜,中國人很難入口。除了正餐,主要的時間是就是泡茶喝,幾個人圍在一起,把碳火架起來,上面放著一個水壺泡水,然后準備好幾個非常小的杯子。水泡好后每人的杯子里都放一包茶,再放糖,水一沖就熱熱地喝起來。平均40幾年的光陰就在茶壺里面泡掉了。
作為一個中國人,在這里還是很有壓力的。我在別人辦公室,要是有人的電腦壞了,或者空調不夠冷,只要一看到我在場,大家就會說,嗨,這里有個中國人,太好了,chinois,chinois過來看看怎么回事。等了多少年才等到一個中國人啊,現在問題總算可以解決了。
呵呵,我在公司自己的電腦都沒有修過,空調都沒有摸過,怎么可能懂。我只好老實說,我不會,不好意思。一聽我說不會,那些人做著整齊的失望手勢讓我無地自容,我恨不得自己的膚色跟他們是一樣的。
有一次我們別墅停電了,總閘燒壞了。我們讓小黑找人修,小黑不明白我們的話,我說找人修。他還了一句,你們不是中國人嗎?嘿嘿,因為我們是中國人,電閘開關就會給我們面子不壞嗎?或者燒壞了會自動修復嗎?最好笑的是有一次,我在路上走著,突然有人叫chinois,chinois(中國人,中國人)
我回頭看有人急匆匆地向我跑來,手里拿個東西,表情就像看到救星一樣。我停下來,他跑到我面前停了下來遞給我一個手機,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不過還是接過手機。他指著屏幕說,屏幕只亮一半,另外一半看不到字。我說:好像是。我想他可能想賣手機給我,這個破手機也賣?我轉身就想走。他卻說:你幫我看看怎么回事再走啊,幫我修一下。
“什么,叫我修手機?在這大路上?我自己的手機電池接觸不良都不得不去找人修,你讓我修手機,而且還是在大路上,難道你要讓我對著手機講:南無阿彌陀佛,手機啊請自動修復,不要再折騰小黑啦。”
我說:“我不會!”他說:“你不是中國人嗎?怎么不會?”
呵呵,中國人就要會修手機啊?!我說我真的不會,那人很失望地說:手機是中國的,你又是中國人,但你又不會修中國手機。被他一說,我覺得我作為一個中國人實在是不配,也不就好意思把護照拿出來證實了??粗欠N懷疑的眼神,我真的想說自己其實是日本人,但是怕不受尊重,所以冒稱是中國人。
中國人在這邊很容易產生優越感,那是被逼出來的一種優越感。
剛開始,我們對他們都禮貌謙讓,不管是高官還是保姆。但是看到他們敬畏的眼神,受寵若驚的樣子,我在想是否給予他們太多了。于是,我就慢慢不那么禮貌,不那么謙讓了,為的是尋找一種平衡。等我找到那種心理平衡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變得傲慢無禮了,而他們也就更容易適應我。所以,我去一個地方基本不用排隊,不是我不想排隊,而是對方的秘書或者助理已經敲門進去通報有中國人來了。如果我謙虛退讓,他們又要考究我是不是中國人,所以你不優越不行啊。來到這邊,大家都爭著跟你握手,聽小牛說,當地人能夠跟中國人握手那是一件很榮幸的事情,甚至可以拿來作為談婚論嫁的資本。所以,中國人如果在這邊笑起來,那真是徹徹底底得意的笑,比美國人、法國人笑得得意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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