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畫、海報和印刷品之間的區別是什么?原版和翻版之間的分界線在哪里?這些對于住在美國布魯克林、一個人撐起一個“藝術工廠”的Steve Keene來說,這些區別都只是學術性的。二十多年來,他一直堅持靠多產的策略來創作繪畫作品,并通過eBay、大學校園和特別展覽會出售自己的作品來謀生。
今年春天,Keene受邀在馬爾堡當代藝術中心進行為期一個月的藝術演出,并公開出售自己的作品。不用說,這些作品的價格并沒有被公開列出。冒險進入里屋的游客發現Keene正在他自己建造的一個臺上畫畫,他被數十張固定在面板和木塊上的丙烯畫包圍著,這些畫的售價在5到20美元之間(僅通過現金出售),有興趣購買的收藏家只需把錢放進一個大募捐盒里。
Keene的作品一般是通俗易懂的。Keene表示:“我的作品優勢就在于它們比其他繪畫更簡單,一般只有狗、貓、樹、藍、紅、黃色等元素。”他的許多繪畫大概只有黑膠唱片大小,還經常從專輯封面藝術獲取靈感(Keene也曾經為樂隊設計過專輯封面)。Keene偶爾也會描繪熟悉的地標或是城市景觀,他能從相同的內容里創作出幾十個不同的版本,把空白的木板排列起來,并逐一進行創作。
在20世紀90年代初,Keene會帶上一整袋自己的繪畫,把它們賣給酒吧里有點微醺的觀眾。據他自己估算,現在仍有“成千上萬”幅他的作品被當作室內裝飾懸掛在大學城里,每一幅Keene的畫上都會帶有一個匆匆忙忙留下的“SK”簽名。
在那之后,他擴展到DIY電商領域——他在約16年前推出了一個網站,還在大學校園和大學美術館舉辦了展覽并出售繪畫作品。不是每個人都明白他在做什么。據他回憶說,Keene在費城摩爾藝術設計學院的一次展覽后,一些教師認為他的行為“是一種噱頭,而不是嚴肅的藝術行為。”
他們的疑惑可能也不是沒有道理的。Keene說,馬爾堡當代藝術學院更多地是聘請他作為一位表演藝術家,而不是畫家。他能在一天中畫出100張幾乎一模一樣的畫,這些畫最終可能會出現不同的家庭里。而他不客氣地把自己的作品比作“傻瓜式的、可買賣的”美術明信片。
觀眾喜歡看Keene作畫,Keene自己說,這可能是因為“看他作畫就好像是在電視上看打網球一樣”。由于Keene曾經干了多年的洗碗工,所以他經常以服務行業的隱喻來形容他的行為。他說:“我經常把它與食物進行比較,這就像我同時在做24個餡餅。”
盡管人們可能會以為Keene的工作室會是一個囤積了成堆繪畫的小屋子,但他終究還是一個有商業頭腦的人:他畫的作品大部分都成功出售了。他在布魯克林的工作室里堆放了一百多幅排在一起的繪畫,但它們馬上就要被送往即將在弗吉尼亞州羅阿諾克學院舉行的一次展覽上。
要將Keene開創的市場與傳統的藝術世界進行比較是荒謬的,因為他遵守的是自己的一套規則。他承認,他最小的畫作可以賣到20美元,而不是5美元,這能消除一種現象,他說:“如果一幅畫是5美元,那么人們就會購買4幅,他們會花上半個小時琢磨哪四幅畫搭配起來好看,試圖把四幅畫組成一件藝術作品,構成一個完整的‘故事’。”
他注意到,消費者的購買習慣也會遵循著一定的地理趨勢和情境趨勢。在網上,消費者對他作品的熱情可能會持續六個月左右。總的來說,他說,他的一半作品最終都運往了加州。在馬爾堡當代展覽會上,他在一個月內出售了約1500幅畫作。在大學展覽上,買家會驅車前往,準備將一堆畫放在自己的后備箱里運走;而紐約人則更喜歡甄別,Keene說:“他們會花一個小時來決定買哪一幅。這并不是因為他們不想買10幅,而是因為他們必須用手拿著。”
這一切可能聽上去有點愚蠢——把畫畫當做是在“制造產品”。但是Keene在他的實踐中發現了一種美學角度上的獎勵,并鼓勵自己把生產畫變成一種“朝九晚五的”工作。他說“從身體的角度來說,我很喜歡畫畫。這就像是在寫日記,記錄我對一天的感受。就好像我不是在做藝術品,而是參與到了一個過程之中。”
Keene補充說:“我不太喜歡特別去關注畫里面的圖像,而是關注于我能拿這些圖像做什么,我能把藝術創作的儀式往極端的方向上推多遠。”(編譯/雨果網 康杰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