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的個子在非洲就像電影里面的霍比特人,在塞內(nèi)加爾尤其是這樣。
有一次出去玩,公司兩個同事給我們當導(dǎo)游。誰都不愿意跟在當?shù)赝潞竺妫杏X就像小時候跟爸爸出來玩一樣,只能看到他們的背,卻看不到前面的風(fēng)景。
他們走在前面,他們走一步,我們要走兩步。遠遠地看上去,就好像母雞帶著一群小雞。
合照的時候不知道把黑人同事放哪里,不管放哪里都會讓整個畫面的比例嚴重失調(diào)。所以,基本上合照沒有他們的份。
中國男人在非洲很少有外遇,不是不想,而是夠不著,接個吻跟扣籃差不多。那兒女人屁股的分量不比我們的體重低,別說我們南方人了,東北大漢來到這邊,大概也只能小鳥依人。
每次跟我們秘書說話的時候最怕她站起來,一站起來,我們的中氣馬上就沒有了。因為她人高胸大,我們顯得太過渺小。
我們出去買衣服,逛遍整條街都沒有合適的尺寸,除非是中國來的二手衣服。就算是當?shù)氐囊路叽缱钚〉囊策€是大了,后來我干脆買小孩的衣服。就像黑人到中國來買鞋,好不容易買到適合的尺碼一樣,我到非洲來也很難買到適合的尺碼。不過我可以買女式的,至少還沒有那么糟糕。買條褲子,得整整把褲腿截掉一半,裁縫店的老板說,好好的一條褲子怎么要做成沙灘褲呢?
到小賣部買東西的時候,經(jīng)常是要的東西看不到,因為柜臺高,所以只能看到一部分產(chǎn)品。我要的東西都是售貨員俯身從展示柜下面掏出來的,或者從后面貨架高處取下來的。
在自助餐廳里面我們總是不知道該怎么辦,吃了開胃菜就不用吃正餐,吃了正餐,就別想吃甜食。而黑人可以從開胃菜吃完,吃牛排正餐,吃完牛排吃色拉,吃完色拉吃甜品,吃完甜品上水果,吃完水果還能喝咖啡。
去外面參加會議,除非我們坐第一排,不然人家經(jīng)常會問中國人來了嗎?甚至于,我們舉了手別人還在問。
一起去看戲的話,我們只能看到別人的背,要不就是會聽到別人對著我們說:小孩別亂跑。
在銀行或者機場排隊,前面的人太高了,我們都不知道前面究竟怎么樣了,等排到自己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排錯了地方,只好重新再排。
朋友說,你為什么不找一個當?shù)嘏笥?,反正你老婆在國?nèi)也不知道。我說我是想找,但是我不喜歡女孩子比我還高的。朋友看看我說,這個有點難,因為我們國家可能沒有侏儒。
我到當?shù)氐慕∩矸?,只能做一些仰臥起坐的運動,設(shè)備我是基本拉不動的,除非我調(diào)到零檔,當我調(diào)到零檔氣喘吁吁用完后,后面的黑人上來一拉,咣的一聲巨響嚇了一跳說:這個設(shè)備壞了。
我們在非洲實在是微小, 感覺就像葉子一樣沒有分量,以至于有一次我問塞內(nèi)加爾的一個朋友,中國人在達喀爾哪個區(qū)比較多些,他就說那要看風(fēng)往哪里吹。
這里10來歲的小孩看到我們很親切,經(jīng)常叫我們一起跟他們踢足球湊人數(shù)。而十幾歲的小孩看到我們時,就會說你們走遠點,不要被踢傷了。
在飛機上,我可以隨時在行李架下起身伸直腰板,但是黑人只能弓著腰羨慕我們。但是要走的時候拿行李,我又羨慕他們。飛機上要是中國人太集中在尾部了,飛機就感覺不平衡了,好像要翹起來。
同樣的活黑人一揮手,中國人要跑好幾趟。最后中國人什么事都干不了只能做指揮。沒有辦法,天生適合動腦。
到朋友家做客,這個朋友身材也不算太高的,也就1米9左右。到了他們家,她俄羅斯的老婆過來打招呼,一走過來,感覺就像大山壓頂,自己站起來跟坐著區(qū)別其實并不大。這下才發(fā)現(xiàn)她老婆比他還高些。她老婆彎著腰,就像到地上撿東西似的跟我握了手。小孩子過來跟我打招呼都叫我哥哥,有的還叫我弟弟。吃飯的時候也很尷尬,他們家的桌子怎么那么高,感覺整個人掛在桌子邊緣那邊。我嘿嘿地笑了一下,接著我們大家都把眼光投向了那個Baby凳,但是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我到市長辦公室等市長,一會兒市長從辦公桌上把頭抬起來問秘書,那個中國人來了嗎?我站起來說我一直坐在您對面呢,他把我眼前的文件往旁邊挪挪說不好意思,讓文件給擋了,沒有看到我。到了拍照留念的時候,市長說我的那個中國朋友呢?讓他站我旁邊來拍,我在旁邊說,市長,我已經(jīng)在您旁邊了。
我到中國朋友家里做客,我聽到廚房里乒乒乓乓很忙乎的樣子。我踱進他們的廚房,一看這兩夫妻怎么一下子長高了一大截,噢,我往他們的腳下一看,原來墊了很多磚頭,我再看看灶臺,我明白了,當?shù)厝说膹N房臺面都比較高,刀拿起來都看不到自己的手指。
晚上回敬朋友,拉大家到餐館喝了幾瓶啤酒,上廁所時,尷尬地發(fā)現(xiàn)自己位置不夠高,不得不墊起腳尖揚起水龍頭,點點滴滴不盡人意,等好不容易放下酸麻的腳尖,才發(fā)現(xiàn)旁邊有個給小孩用的,倒是正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