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經授權轉載自:創業邦
作者:趙曉曉
到今年5月,劉三勇在SHEIN剛好待滿三年。
2021年5月,他加入SHEIN,成為其在日本市場的負責人和分公司法人代表。當時SHEIN要做日本市場,他是推動者,也是后來的執行者。
三個月前,劉三勇離開SHEIN,再次成為一名創業者。而要做的事情是,用“SHEIN的模式”做家具跨境電商。競爭壁壘是,在日本,可能沒有人比劉三勇更懂日本市場、懂SHEIN、懂中國供應鏈。
今年5月,卡谷電商在日本注冊成立,模式是跟國內家具品牌、廠家合作,把家具家居品類賣到日本。卡谷目前聚焦在大件家具,比如床、沙發等,平臺是全托管的模式,合作的品牌方或廠家只管接單,剩下的交給卡谷運作。
選擇這條賽道,劉三勇沒做太細致的數據調研,更多是結合自己的跨境經驗。當時他找了三個方向去跟行業的人聊,一些關鍵信息、數據就記在了腦子里,最后定了家具家居方向,連融資都是口頭聊下來的。
6月,卡谷完成一筆數百萬美元的融資,投資方是日本VC機構JAFCO和PKSHA Algorithm Fund。其中JAFCO海外分支JAFCO Asia,曾在2013年領投了SHEIN的A輪。
加入SHEIN前,劉三勇在日本做過兩家公司,一家是網紅電商平臺,依托網紅知名度做不同領域的品牌。另一家是智能家電品牌,把在中國OEM生產的、用了涂鴉智能方案的產品賣到日本。
重新成為一名創業者,是因為他看到一些“確定的信息差”,他覺得日本家具電商整個供應鏈有錯配的地方,能從源頭改變。
01:SHEIN高管辭職創業
再去做一個類似SHEIN模式的家具電商平臺,而且市場還是日本,條件相對苛刻,要懂全托管模式、懂中國供應鏈、懂家具品類,更要懂日本市場。
“沒有比他更適合去做這件事的人了。”對劉三勇的新項目,幾個行業內的人做出回應,他們認為這是很“順理成章的事。”
劉三勇從研究生開始就生活在日本,他畢業于東京大學計算機專業,曾在戰略咨詢公司?普華永道思略特(PwC Strategy&)的東京辦公室做過咨詢業務,接觸過汽車、航空航天、半導體等多個行業,操盤過日企中國投資建廠的案例,比較完整地研究過幾個行業產業鏈。
從咨詢公司辭職后,劉三勇成為一名創業者,他兩次創業的時間集中在 2018年到2020年,底層邏輯都是變現中國的供應鏈優勢。這是劉三勇兩次創業后得出的結論:能充分利用中國供應鏈優勢,是這個時代最大的創業機會之一。
第一家公司網紅電商平臺,劉三勇主要為日本網紅做個人品牌,比如時尚品牌、瑜伽品牌、健身用品品牌等,產品線在國內。劉三勇和團隊負責從策劃、設計、生產,到物流、倉儲、獨立站運營的全鏈條。
第二個創業項目是一個智能家電品牌,有自己的獨立站、亞馬遜店鋪、APP,賣一些智能小家電,比如智能遙控器、智能插座、智能燈泡等,在APP上可以一鍵控制。這些商品都是用了涂鴉智能方案、在國內OEM生產的。
從結果上看,兩家公司都在首年就實現了盈利。劉三勇復盤,“算是兩次成功的創業,但生意不夠大。”
最早有加入SHEIN的想法是在2020年9月,當時SHEIN成長的太快了,在中文互聯網上很出圈。劉三勇在2021年5月,以日本市場負責人的身份加入SHEIN,從零搭建日本團隊,從零做日本市場。
更高的知名度是這么打出來的:在大阪優衣庫全球旗艦店“遺址”上,舉辦為期5個月的快閃店;贊助日本主流音樂節、網絡綜藝、跟日本電視臺搞合作;在東京最時尚街區原宿開設SHEIN全球第一家常設線下陳列室,開業當天,店外排起了長隊,日本所有主流電臺都去現場報道、直播,CCTV駐日記者也去了。
在日本,這還是第一次有一個中國品牌店鋪,會讓日本年輕人在開業前幾個小時就開始排隊,之前這種場景可能只有在蘋果發布新iPhone時才會出現。
一位接近SHEIN的人透露,公司高層一開始沒想做日本市場,后來大刀闊斧做了之后也沒抱太高期望,等到SHEIN在日本規模越做越大后,領導層對這個結果回應,“甚感意外。”
今天SHEIN已經成為日本主流電商之一,“很少有日本年輕人沒聽說過SHEIN。”劉三勇說。
今年春節剛過,劉三勇有了辭職創業的想法。三年前加入SHEIN時,劉三勇也是帶著在成熟企業取經后再創業的想法入職的,他覺得這個時機成熟了。
據說,到目前為止,在SHEIN,沒有像劉三勇這個級別的人出來創業。
02:很清晰的創業機會
中國不缺跨境電商平臺,日本也不缺。
在中國,工廠、賣家或者品牌出海,過去有亞馬遜,現在有SHEIN、TEMU、速賣通和TikTok,品類涵蓋吃穿住行。日本本土有亞馬遜、樂天、雅虎等主流電商平臺,其中樂天是家具品類銷售額最高的平臺。
在日本,家具家居也不是新賽道,甚至競爭很激烈,比如日本有無印良品、宜得利等知名度很高的品牌,還有像宜家這種在全球有廣泛消費者認知的全球品牌。
在品牌、供應鏈和平臺之間,劉三勇看到的機會點是,“在家具品類供應的豐富度和價格上,中國和海外市場存在很大差距。”
在日本,設計好看的家具品類價格奇高。以沙發這個品類為例,同一款沙發,日本樂天上的價格大概是淘寶的6倍左右。產品豐富度上,淘寶有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SKU,日本只有幾千、上萬。
原因在于,絕大多數家具品牌的商業模式是,只針對基礎款大量生產、壓庫存,以此來提高性價比,考慮到成本和庫存壓力,這些家具品牌本身就不會有太多的SKU,上新速度也不會太快。
對于中國大件家具品牌來說,出海依舊是傳統路徑,選平臺、開店,預估好品類,再預估一個銷量數字,把貨提前備到平臺的日本倉庫,如果賣不出去,貨要么打折,要么就地處理掉。
“每個品牌都單打獨斗,即使他們有能力去出海,也需要投入很高的成本,但依然要面對極高的失敗率。”劉三勇說。
日本是個很有潛力的市場,但也有它的特殊性,市場準入復雜、消費者偏好保守且忠誠度高、運營成本高。“日本市場很難做”,是很多創業者的普遍認知。
劉三勇接觸過一個在國內足夠有知名度的家具品牌,幾年前出海到日本,賠了很多錢,“前段時間他們的庫存清倉,還問我們要不要接下這批貨。”
過去幾年,也有像致歐、傲基等做家具出海成功的公司,他們本就是做外貿起家,但很少聽說,有國內家具品牌靠自己的力量出海成功的。
“在SHEIN做過之后再看家具家居這個行業,就會覺得滯后得不得了。”劉三勇說,“這個行業也可以用‘SHEIN的模式’改變一下。”
SHEIN、TEMU和速賣通成功背后是極致的中國供應鏈,他們把中國幾千家中小品牌聚合到了一起,這也是SHEIN為什么一天能上一萬個新品。SHEIN現在的平臺化也是這個邏輯。
另外,大件家具是SHEIN和TEMU還沒有鋪開去做的品類,雖然兩個平臺都有家居品類,但賣的是一些低客單價的小件裝飾品。速賣通開通了大件家具專線,但主要做歐洲市場。
卡谷的模式是,卡谷負責商品的上下架、運營、廣告投放、物流、派送、售后處理,商家只管發貨。
“他們甚至不需要懂海外市場,也不需要專門備貨、備庫存。”劉三勇說,“沒有任何額外的負擔和風險,就可以把貨賣到海外。”
在日本,用中國供應鏈模式做家具平臺的,卡谷可能是頭一家。
03:成為家具行業的“SHEIN”
卡谷這個名字取自家具在日本讀法的諧音——かぐ (kagu)。
劉三勇創業沒有很多規則化的限制,他今年才剛關注這條賽道,跟行業里的人聊完覺得可行就辭職出來了,沒有過多猶豫,也沒有花過多時間在調研上,去出一份說服自己的報告,“想的越多,只會拖慢行動力。”
在日本十幾年,劉三勇已經足夠了解這個市場,他在一個月內完成公司注冊、初期團隊招聘、網站搭建、跑下來第一個供應商、拿到第一筆投資。
圖源:卡谷官網
他也是口頭說服的投資人,“我就把中國用戶隨便就能買到的商品價格和豐富度給他們看,他們瞬間就理解了。”劉三勇說。當時有個投資人花幾千美金買了張沙發,劉三勇在淘寶上找到了類似款,只要500 美金。
卡谷有兩個團隊,一個團隊在上海,負責供應鏈和物流,一個在日本東京,負責市場營銷和電商運營。
平臺也完全本土化,從網站的頁面設計、產品內容信息,到基礎服務、物流配送、支付渠道,都是瞄著日本消費者的主流需求做。
“一定要能充分對標本地的主流平臺。”劉三勇說。
日本市場難做、消費者挑剔、很難去信任一個品牌,這是整體現象,如果把消費者拆開看,找到追求性價比、產品豐富度的群體,這個市場就好做了。
SHEIN在東京原宿線下店的運營邏輯是,只展示,可以試穿,但不銷售,為的是獲取日本消費者信任。店開在這里,公共交通1 小時內能到達的地方,輻射了日本30%左右的人口。
SHEIN在東京原宿線下店 圖源:CCTV駐日媒體
在之后的運營里,SHEIN還針對日本消費者的穿衣特點和流行趨勢,專門推出了一個日系品牌——FRIFUL。
據公開數據,到2022年底,SHEIN在日本的月活數量為839萬,相比一年前,用戶基數增長了2.3倍。
卡谷現在的重點是挖掘注重品質和性價比的消費者,大件家具之外,卡谷也在積極拓展燈飾、裝飾畫、定制窗簾等軟裝品類。未來也會考慮開線下店,甚至去單列出來一個系列或者一個子品牌,去做一些定制化的商品,并且已經在考慮做日本以外的市場。
一切都剛起步,但劉三勇現在的思路和方向都很清晰,他要做一個“家具領域的SHEIN。”目前已經有數十個國內家具品牌在對接中,已有10個左右的品牌完成上架,處于大量上新的階段。
(封面圖源:圖蟲創意)
(來源:雨果網的朋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