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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代潤澤
近日,SHEIN赴美IPO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
消息稱,SHEIN正與高盛、摩根士丹利、摩根大通等至少三家投行,就其潛在的美國IPO事宜進行接觸,或將在2023年年底前掛牌上市。
這不禁令人浮想聯翩,SHEIN今年的組織架構大調整,是否也是在為上市鋪路。
許仰天將公司聯合創始人苗苗提拔為COO。供應鏈中心負責人任曉慶,商品中心負責人顧曉慶等其他幾位聯合創始人,均向苗苗匯報。
而許仰天本人的工作重心,則全部放在了本土化和平臺化上。
至于業務,此前SHEIN分為運營、商品、供應鏈三大中心。如今新成立了品類中心,該部門由商品中心中的非成衣部分組成,也交由苗苗負責。
這意味著,顧曉慶負責的部分商品管理和選品權,歸到了品類中心,由苗苗管理。
而按地域劃分,SHEIN在國內四大城市建立了核心團隊。
南京主要負責運營、投放等;廣州主要負責供應鏈;深圳(AIDC部門)主要負責C端運營(搜索、推薦、前端等);上海主要負責營銷、運營等,目前正在組建中。
調整后,原本直接向許仰天匯報的深圳AIDC團隊,也改為向苗苗匯報。
同時,今年開始,SHEIN將增長業務的重心,從深圳轉移到了上海,辦公室直接開到了Temu上海辦公室對面。目的之一,是方便挖人。
隨著雙方互挖墻腳,SHEIN和Temu之間商業暗戰正日趨白熱化。
其中的關鍵人物之一苗苗,承接了SHEIN跨境的所有業務。
某種意義上,苗苗在SHEIN,已經成為了類似拼多多阿布這樣的角色。
01 拼多多之阿布,SHEIN之苗苗
苗苗的上位,與SHEIN的營銷在公司權重極高有關。
業內公認的說法是,SHEIN對營銷業務的投入不計成本,而且極其機密,只有許仰天等幾大創始人、財務部門負責人等公司元老了解。
同時,苗苗也是SHEIN內部,最能執行許仰天意志的人之一。
和阿布畢業后就追隨黃崢一樣,苗苗也是從南京某高校畢業后,就追隨許仰天至今。她的第一份工作是SEO優化,是許仰天手把手帶出來的。
在拼多多內部,阿布被稱作是“黃崢的復刻版”。而據接觸過苗苗的人士透露,苗苗的底層性格也與許仰天相似,少言寡語、為人低調,走在人群中很難被發現。
不過一旦進入工作狀態,苗苗就像變了個人。
經年累月的磨練,苗苗在業務上,展現了極強的專業性和職業性。
以SHEIN與TikTok的合作為例。
雙方的第一次碰面是在2018年,SHEIN想在TikTok平臺上測試曝光和引流效果,就冠名了1 Million Audition活動。
TikTok的廣告營銷團隊,拿著材料講述方案、合作流程。期間苗苗等人沒發表任何觀點,只是不停地咨詢有關業務、資源等。由于觀點少、問題多,TikTok團隊不得不一遍遍重復,最后講得口干舌燥。
最后,苗苗直接拍板決定合作,甚至連預算都沒提。此舉令TikTok團隊非常震驚。
雷峰網了解到,有關營銷等方面的合作,一般情況下,SHEIN都會針對內部制定一套詳細的方案,并找媒體代理詢問資源及價格。而對合作方,既不談預算也不談方案,至于每個平臺對應的數據,苗苗等會自行分析。
再后來,SHEIN與TikTok成為了深度合作伙伴。
期間,苗苗團隊深度參與TikTok的各項營銷活動,包括找網紅、拍攝視頻,定營銷策略等。經過多年的磨合,兩家巨頭早已默契十足,這也為日后TikTok各項目的落地和招商提供了充分案例。
憶往昔,公司剛成立的前幾年,創業條件非常艱苦。
許仰天在南京的郊區租了一棟別墅,一樓辦公,二樓居住,三樓是庫房。為了省電,甚至都舍不得安裝空調。
炎炎夏日,吹著風扇,許仰天帶著苗苗、顧曉慶、任曉慶、許浩等,每天忙于打包和發貨,同時還要負責產品上新、網站優化、客服等工作。
如今,SHEIN已經成長為估值千億美金的行業巨頭,但公司依舊保留了最初的核心班底。這在利益至上的殘酷商業世界里并不多見。
和苗苗一樣,SHEIN的其他幾位聯合創始人也都是草根出身,從毫無背景的年輕人成長為了獨當一面的大將,在公司發展的特定階段立下了汗馬功勞。
相比于職業經理人,初始團隊對公司戰略的理解和執行更為徹底。
不過,隨著SHEIN上市將近,即將成為一家公眾公司。初始團隊自身的局限性,會不會成為公司進一步發展的掣肘,也是一個值得持續關注和探討的話題。
本文中,我們將先介紹這幾個沒有光鮮亮麗背景的年輕人,是如何憑著一腔赤誠和熱血,將SHEIN打造成行業傳奇的。
02 沉默任曉慶與活潑云海的夢幻組合
2014年開始,依托國內淘系電商、移動互聯網的發展,國內服裝供應鏈高速發展。與海外市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許仰天嗅到了機會,意識到出海供應鏈的重要性。
不過公司上下,包括許仰天在內,無人有供應鏈經驗。一番深思熟慮后,許仰天將此重任交給任曉慶。
然而加入SHEIN(原南京領添)之前,任曉慶僅有制造業工作的經歷,連出海的經驗都沒有。
面試通過后,任曉慶先做了一段時間類似助理的工作。由于表現優秀,入職幾個月后被許仰天提拔為聯合創始人,負責與物流相關的工作。
2015年開始,任曉慶在全國四處走訪安踏、李寧、茵曼等一線服裝公司,一邊學習經驗,一邊尋找合適的供應鏈管理者。
在一次茵曼的供應鏈分享交流會上,任曉慶結識了行業資深人士劉明光(云海)。
當時,云海是茵曼的供應鏈負責人,正向大家展示自創的服裝供應鏈管理軟件系統,期間也有諸多行業見解。任曉慶大受震撼。
會后,任曉慶找到云海,直接表明來意,提出希望云海能夠幫助SHEIN提高供應鏈管理能力。云海此時也有單飛的想法,雙方眉來眼去,有了合作之心。
經過多次溝通交流,云海與SHEIN達成合作協議:
1. SHEIN需要購買云海自創的服裝供應鏈管理軟件系統;
2. 聘請云海做SHEIN的供應鏈管理顧問。
前者很容易接受,花錢而已。后者則相對復雜,打個比方,好比籃球比賽請外援,效力時間和投入都可以做排列組合,比較復雜。
果然任曉慶非常爽快地答應了第一條,直接吩咐財務轉賬先將系統買下。
但在第二條也就是談作為顧問形式合作的時候,雙方有了分歧,為了穩妥起見,云海答應只簽一年合同。任曉慶見狀著急地表示:“劉老師,您至少要簽五年!”
就這樣,云海開始以顧問的形式與SHEIN開始五年的長期合作,直到2021年7月合同結束。
云海性格外向,且樂于分享。這與SHEIN高管們沉默寡言形成鮮明的對比。
因性格迥異,雙方在合作過程中發生了很多趣事。
云海第一次給SHEIN的高管做分享時,懷揣著提前準備好的宣講材料走進會議室,只見許仰天、任曉慶等高管提前到場,按次序坐在會議桌兩旁,并給他留了最中心的位置。
許仰天見云海到場后,主動起身打了個招呼,隨即從黑色雙肩包里拿出筆記本電腦,開始認真做記錄。
令云海沒想到的是,這場近4小時的分享會,全程只有自己一人發言,其他人甚至連問題都沒有。為了緩解尷尬,他多次將目光投向許仰天,然而許仰天只是點頭表示認同。
和許仰天一樣,任曉慶也沉默寡言。
在廣州番禺,二人曾在一間辦公室合作。然而任曉慶幾乎從不找他聊天。盡管二人的工位相隔只有幾米,哪怕是工作上的溝通,他甚至傾向于用社交軟件解決。
此番工作經歷讓云海非常難忘。經過短暫的磨合,云海與任曉慶的溝通逐漸增多,二人的關系也變得越來越緊密。
云海經常帶著任曉慶出席一些服裝老板們的聚會、飯局與酒局,一起走訪各個供應商,甚至直接睡在廠里。
期間任曉慶依然鮮少發表意見,但暗地里不斷學習提高。
在二人的通力合作下,SHEIN的供應鏈能力逐漸有了起色。這也為日后小單快反能力埋下種子。
同期,許仰天還請來了騰訊背景的裴陽發展移動端運營。到2016年,移動端前端團隊人數擴展到30人左右。
新團隊的加入給公司帶來了不小的壓力。推廣APP本身需要消耗大量資金,人工也是一筆很大的支出。一群來自騰訊的技術人才,一年光人員開支就消耗幾百萬人民幣。
SHEIN能夠在2015年后大手筆地引進甚至并購團隊,與其在2015年做了一輪很重要的融資有關。這一輪的參與者,有跨境出海的金手指IDG的連盟,有與高瓴一樣在一二級通吃的王牌基金景林資產,還有最近單飛做基金的深圳Top 3的天使投資人彭超。
有了供應鏈和流量兩大抓手,再加上背后強有力的資金支撐,SHEIN開始了平穩上漲的三年,迅速在行業站穩腳跟。
到2019年,SHEIN的規模已經飆升至10億美金。
然而,新的問題接踵而至。
03 業內封神供應鏈系統的問世
2019年的一天,負責SHEIN運營和備貨的苗苗,在和財務總監鮑平核算數據后發現,公司的庫存高達數千萬美金。
這直接影響了公司的利潤和資金周轉,甚至業內有“SHEIN無法按期給供應商結款”的傳言。
盡管這場風波很快被平息,但“庫存”兩個字,如同一根刺深深地扎進了許仰天心里。
同年“黑五”,SHEIN當日的出庫量高達1500萬件。暴漲的出貨量,加上人手不足,嚴重影響了SHEIN的發貨時效。苗苗在前端不得不暫停營銷,許仰天也親自上陣,帶領佛山和宜昌兩萬人跑去發貨,最終解決了燃眉之急。
這兩個典型事件讓許仰天深深意識到,SHEIN的業務發展已經遇到了瓶頸,公司必須通過提高IT能力,進一步提升運作效率。
不過此時SHEIN連個像樣的架構師都沒有,許仰天連忙找到CTO許浩商量對策。
說起許浩,他畢業于南京農業大學計算機系,大學畢業前曾在許仰天的公司實習,崗位是客服管理。
相傳臨近畢業,學校導師找許浩下了最后通牒,兩個月內必須完成論文。許浩一時間急得焦頭爛額,最終挑燈夜戰,論文才順利通過。而畢業論文的課題,正是網站的搭建和優化。
大學畢業后的許浩拿著論文找到許仰天,直言自己想做系統搭建的工作,沒想到許仰天欣然同意。就這樣,陰差陽錯之下,許浩開始擔負SHEIN的IT建設。
和其他創始人比,許浩是個“另類”。他性格外放、熱情開朗,甚至有些“不修邊幅”。
夏天的時候,許浩經常身著白色跨欄背心、大短褲和拖鞋在公司出沒。他微駝著后背,將雙手背在身后,儼然一副村口老大爺的形象,與其他衣著整齊的高管形成鮮明對比。
一些新入職的員工,看到許浩的形象直呼震驚:“這竟然是SHEIN的聯合創始人?”
許浩的思維非常發散,例如面試時候會問到“你平時看什么書”,也會談到公司組織管理的細節。
與許浩相處一段時間后,大家逐漸發現,許浩非常具有親和力,經常請下屬吃飯,能很快與新員工們打成一片。
盡管許浩看起來大大咧咧,不過工作方面非常嚴謹。
許仰天和許浩商量,從總部同在南京的蘇寧挖人。就這樣,許浩從蘇寧請來了兩個架構師,一個老成穩重,一個年輕有沖勁。
蘇寧兩位架構師進入SHEIN后發現,SHEIN多年來一直使用兩套基于PHP的老系統,不僅效率低且經常宕機。在二人的助力下,SHEIN的IT系統開始了第一階段的整體改造。
其中倉儲系統和員工管理系統的改進尤為重要。
由于采用自營模式,SHEIN做得很重,員工數量眾多,光是庫房就至少有一萬人(大部分是合同工)。
許浩陸陸續續從蘇寧挖來了幾百號人,專門為SHEIN搭建定制化系統;單供應鏈系統方面就有四五百人。
經過團隊們反復討論后,決定根據SHEIN的經營情況,供應鏈系統的搭建,按五大業務線來設計。
除了財務系統單獨設計,其他業務,包括后臺支持系統,從產品設計、CRM承包,再到下游的商品供應商采購,供應商平臺,訂單履約的WM編碼,接著到下面的Max生產制造和生產制造,以及其他制造環節等都囊括其中。
自研這套系統非常艱難,光倉庫這條線就花費了整整一年。為了讓系統盡快上線,許浩甚至帶著團隊直接睡在了廣州的庫房。
為了實現庫存實時跟蹤分析,團隊還搭建了專門的一套系統。一段時間里,許浩等每天盯著庫存數據不斷調整系統的運行。
經過不斷調試,最終團隊逐漸將庫存降低到可控范圍內,公司上下終于松了口氣。
而SHEIN也因供應鏈系統,在行業名聲大噪。
典型的業務系統里的PML(零件物資清單),里面嵌入了商品和服裝設計、拍攝、處理等,不僅理念領先且非常規范,效率也極高。這吸引了大批人才,其中不乏985、211的學生,甚至一些名校生自降薪資加入SHEIN。
然而,部分奔著SHEIN供應鏈系統入職的新員工發現,技術團隊在公司話語權一般,工資待遇也明顯低于一線互聯網公司。
而前文提到的供應鏈系統,也有需要進一步優化的空間。
例如,專門管理面料的系統理論上需要百人管理,實際上只有兩人。盡管看似不合理,人員若補齊每個月開支高達上千萬人民幣。
在牽頭了SHEIN的供應鏈系統建設后,去年許浩又主導了一項大工程,將SHEIN的中央站和美國站,從亞馬遜AWS遷移到微軟云上面。
SHEIN這個手握數十億金額云訂單的超級客戶的“倒戈”,直接改變了AWS和微軟云的競爭天平,讓微軟云在中國的市場份額迅速逼近AWS。
不過,這次云遷移卻在SHEIN內部引起了不少爭議。部分員工對微軟云有諸多指責和抱怨,而微軟云也從未出面澄清。
究竟是SHEIN遇人不淑,還是兩邊達成了“一方贏得體面,一方贏得客戶”的默契。
04 SHEIN組織架構大調整
2020年春,身形高大、消瘦的許仰天坐在北京的辦公室沉思。
這間辦公室面積不大,除了辦公桌旁邊的架子上擺放著幾盆綠植,沒其他太多裝飾。外觀來看更像倉庫。
SHEIN已營收百億美金,正式員工近萬人。無數榮譽和贊美,落在這家草根出身的公司身上。
許仰天不斷問自己,若從供給出發,跨境自營這個業務本身的天花板能有多少?
基于小單快反,重貨、大貨生意做不了;很多產品明顯要在本地組裝,更別說本土品牌了... ...
當算出時尚女裝生意到300億美金為天花板后,許仰天意識到,何不參照亞馬遜、京東等,基于公司的核心優勢,將供給擴大到全球市場,升級去做本土化和平臺化呢?
當許仰天將設想分享給高管們后,現場一片沉默,隨后則七嘴八舌提出各種風險預警,資金鏈如何解決,調整公司架構后管理能否跟得上。
許仰天何嘗不知這些。
深思熟慮后,許仰天再一次找到創始團隊一一聊天,直言SHEIN不該局限于“時尚跨境”。眼見許仰天如此篤定,大家紛紛表示支持。
意見統一后,先要解決組織架構問題。許仰天找來HRD負責人孔秋林,請求他的幫助。
孔秋林為人儒雅,極具親和力,他在公司內部的人緣極好。他幫許仰天重新梳理了公司架構,為SHEIN平臺化、本土化的發展立下汗馬功勞。
聽了許仰天對SHEIN的發展規劃后,孔秋林將很多業務線拆解成多個環節,并增設諸多職級劃分。這給很多新入職的員工帶來了很大發展空間。
此前SHEIN按照扁平化管理,例如IT部門,很多研發的基層員工的匯報關系,與CTO許浩只差了兩級。
那么新員工想升職必須與中層平級。然而這些中層身為公司多年元老,想跨越他們幾乎是不可能的。
因此SHEIN流失了很多優秀的基層員工。
孔秋林給業務部增設了很多KPI,OKR發生了很大變動,也制定了很多規矩限制。
在孔秋林的主推下,SHEIN有一套獨特的培訓方式,其中比較出名的是性格測試。針對部分員工的面試,面前坐著兩個專家,平均每人談一小時,再加上其他環節總共花4小時才結束。
這套測試來自本森,SHEIN為了提高準確率給了本森一大筆資金,因此兩家企業的合作關系非常緊密。
然而這樣的大改革卻使得孔秋林經常與核心高管發生沖突。坊間傳言,改革期間孔秋林經常與許浩吵架。內容無外乎牽扯到IT部門在SHEIN的地位及一些高管的利益分配。
2021年年底孔秋林從SHEIN離職,他的離開令SHEIN很難短期內找到接班的人。夸張的情況是,SHEIN的 HRD(人力資源部門)都撤了。
邀請孔秋林進行組織改革之際,許仰天也在投資方的支持下全球尋找合適的人才。
2020年初到2021年,紅杉資本幫SHEIN找來了四五個來自全球的名校生做創新業務。其中包括美國市場負責人、美妝負責人、俄語區負責人等。
這些新晉的血液,幫許仰天解決了人手不足的燃眉之急。
2022年年底,許仰天邀請Lazada前總裁、品牌商城負責人劉秀云(Jessica Liu,花名爾?。┘尤隨HEIN。這在行業引起了很大的震動。爾丁的行業背景非常深厚,她曾在天貓擔任服飾總經理、奢侈品事業群總裁,此前在亞馬遜工作近七年。
目前爾丁負責SHEIN移動端的產品運營。她的加入,正好可以幫助SHEIN彌補平臺電商經驗,整合產品、運營團隊、提升整體的組織效率和能力發揮作用。
找到精兵強干的許仰天逐漸將精力聚焦,苗苗則填補了他的管理角色。
伴隨著苗苗上位,SHEIN的組織內部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05 挖Temu員工,平臺化聚焦增長業務
2022年5月,Temu在SHIEN番禺廣場辦公室對面建立辦公室,面對面高薪挖SHEIN的員工。
為了挖到SHEIN的員工,Temu團隊先是花重金搞來SHEIN部分業務線的組織架構,而后找到獵頭公司,給予不低于兩倍的傭金;向SHEIN員工開出不低于三倍工資的條件。
事與愿違的是,由于兩家公司的組織架構類似,不同部門間信息高度隔離,絕大多數基層員工只是執行者。因此,這場挖人之戰并未給SHEIN造成損失。
然而這起風波讓SHEIN的高層頗為緊張。
許仰天開始反思,他意識到,SHEIN需要加快組織管理的升級。
最強大的對手,才能逼出最強大的自己。
過去,SHEIN在海外市場的競爭對手是跨境通、蘭亭集勢這樣的公司,在競爭激烈程度上與國內互聯網大廠不可同日而語。如今隨著Temu這樣的“卷王之王”加入出海戰場,SHEIN人才密度不足的短板開始暴露出來。
為了應對Temu的沖擊,SHEIN提高了各部門KPI考核指標,部分原本相對佛系員工,也開始了“996”。
SHEIN還重新構建了整個薪酬體系,一些崗位的薪資,從過去的二三線互聯網公司水平,逐漸提高至一線。
隨著薪資水位拉平,加上自身擁有不錯的發展勢能,SHEIN吸引了不少Shopee和亞馬遜的人才來投。對于這些一線電商平臺的人才,許仰天會親自面試、談薪資。
中國電商出海,既然在國內供應鏈方面很難拉開差距,那么聚焦增長是一條血路。
放眼國內,擁有最好增長人才、在流量玩法上做得最極致的,毫無疑問就是Temu。
為此,SHEIN一方面通過投資人的關系挖人,一方面逐漸強化在上海的隊伍建設。
今年開始,SHEIN將用戶增長的重心搬到拼多多系所在的上海,甚至辦公樓直接租在了Temu對面。頗有針鋒相對、兵臨城下的意味。
前文提到,負責SHEIN推薦增長的深圳AIDC部門,目前已交由苗苗管理。
AIDC部門的負責人是李為健,他擁有多年的互聯網電商經驗,曾在騰訊工作六七年,2012到2015年在一號店做高級產品經理,2015年到2018年在唯品會擔任高級總監。2019年李為健加入SHEIN,主要的工作,是提升SHEIN的流量效率。
談及AIDC部門的由來,多年來,SHEIN主要靠購買第三方產品做推薦,但隨著公司體量變大,靠國外買軟件做推薦的成本逐漸變高,投入產出持續下滑,已經難以支撐公司的發展。
思來想去,許仰天覺得不如公司自己搭建團隊。
當時SHEIN需要在個性化、流量等方面提高一個維度,唯品會作為國內知名電商公司,有足夠的前端和個性化產品經驗。因此,許仰天直接將唯品會校招組建的,七八個人規模的個性化團隊吸入囊中。也就是AIDC團隊。
AIDC團隊在SHEIN頗受器重,負責SHEIN增長首推,并且直接向許仰天匯報。
不過,一直以來SHEIN在推薦引擎上的投入并不大,隨著SHEIN走向平臺化,深圳推薦團隊的能力已經不足以支撐公司發展。
苗苗上位后,根據公司發展規劃,原來的深圳團隊,只留前端執行崗位,比如APP更新、頁面等。用戶增長相關的算法、運營全部剝離,業務線劃分給苗苗,用戶增長的重心逐漸轉移到了上海。
AIDC團隊負責人李為健,和移動端產品運營負責人爾丁直接向苗苗匯報;AIDC下的算法團隊因為歸在CTO許浩下的大數據團隊,其負責人馬興國向苗苗和許浩雙線匯報。
挖來的Temu員工,一定程度上也能增加SHEIN的增長優勢。
06 寫在最后
如今,SHEIN的關鍵詞為平臺化、本土化。
平臺化方面,SHEIN全速推進全品類招商;本土化方面,除了建倉、增設本土員工外,許仰天打算在美國、巴西和歐洲,采用本地人管理本地人的雙CEO制度。
例如,拉丁美洲業務主席Marcelo Claure,作為Local GM,負責管理本地員工并與政府、媒體和供應商打交道。
這樣看來,這場圍攻“亞馬遜電商”硝煙似乎提前到來了。
(封面圖源:圖蟲創意)
(來源:雨果網的朋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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